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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园林命”,我的“北林缘”,我的“海淀情” ——区政协常委、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景观学系教授、博导 李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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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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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4月到2004年3月,在日本姬路工业大学自然环境科学研究所景观园艺系任副教授时,常常会被某些单位或者团体请去作些有关园林景观与环境园艺方面的报告。在报告的提问时间和开始或者结束时,时常会被听报告的人问到同一个问题:您的名字是您的艺名还是您从事园林工作后改的名字?原来我的名字引起了听者的兴趣。后来我在作报告之前,干脆先作个自我介绍:我叫李树华,李是李子树的“李”,树是树木的“树”,华与花通假,为中华人名共和国的“华”;是我出生之前我祖父给我起的。此事使我想到我可能确实与北京林业大学有缘,一生学习、从事园林工作也是“命中注定”的。 我出生在陕西关中平原的农村,从小就爱莳弄花草蔬菜之类,我在院子中移植、栽种薄荷、白薯、指甲花(凤仙花)、西红柿的情景历历在目。有一年春天从邻居家讨了一棵50公分左右的枣树,我为了让它健壮生长与结果,认为树栽的越深越好,挖的种植坑足有40公分。栽上之后枣树苗只露出一个小顶枝,就像把人活埋到了脖子。上了北林后才知道栽这么深是不行的。现在想起来这颗枣树苗真可怜。 1981年6月18岁的我参加完高考后的第二天进行报志愿,重点大学第一志愿一栏填的是:北京林学院(现在的北京林业大学)城市园林系。填写的理由有两条:一是想到北京来上学,因为我觉的自己考的不理想,便从北京重点大学中的最后几位中选择了北林;二是在我家正屋贴在北墙的陕西日报上我看到过“园林”这两个字,因为这张报纸贴在椅子背后,我一坐椅子便能看见它。在这张报纸的上部有一幅工人浇花的照片,照片下部写着:瞧,这是临潼的园林工人在浇石榴盆景。当时我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什么是园林,但猜想到:园林就是养养花,剪剪树之类的。这倒挺符合我的兴趣。就这样我在后来接到了北林的录取通知书。报纸上登的是北林该年在陕西招收10名,其中园林专业1名,说明我够幸运的。过了几天去中学与同学们见面时,有一位同学说我志愿报低了,就我的成绩应该上个好点学校,不应该上农林院校。当时我好像什么也没有说。另外,一个堂哥还问我:种树有什么好学的?! 至今让我难忘地是1981年8月底我从家乡来北京、来北林报到的情景。8月28日中午,我从渭南车站坐上了由西安开往北京的火车。因为没出过远门,我二哥把我托付给一个与他熟悉的一个姓郭的警察,请他在途中关照我。郭警察与他全家回新乡探亲。火车非常挤,连厕所里也坐满了人。因为我们为中途上车,只能站在车厢接缝处。到了晚上,郭警察在新乡下车时给我说:等火车不再往前走了、大家都下车的时候你就跟着下车吧。到了29日清早,果真火车不再往前开了,大家都开始下车的时候,我便跟着下了车。与现在不同,那时6点的北京站广场上空空旷旷。我人生地不熟,真后悔没让我二哥来送我,只好等8点北林接新生的来。到了8点,北林接新生的来了,他们摆出了桌子,撑开了校旗。与我同车来的陕西的几位新生往前去与接新生的师生打招呼,我远远的蹲在地上,没有主动前来报道。一位接新生的老师(林经的)喊道:喂,同学,你是北林的新生吗?我说:是。他问:你是哪个专业的?我回答:我是园林的。这时一个陕西的新生问道:我们之间哪个的专业更好?老师道:园林最好。然后那位老师把我们几位送到了北林。进入北林,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校园里长满了一人高的杂草,林业楼的南侧堆满了土堆,和我想像的高等学府的环境完全不一样。第二天,80的二位师兄要带我与陈亦红同学去北京车站取行李,一位师兄离老远向我喊:喂,园林81的,我们走吧。我扭头往后看了看,谁也没有。他又喊:我就喊你哪。我才明白了我是园林81的。 就这样,拉开了我园林学习、工作、研究、教育的序幕。 在日本国立京都大学留学期间,奈良天理大学的金子和正先生对我非常关照,成为我在日学习、工作期间的数位恩人之一。因为金子先生非常清楚我在国内的学习工作背景,便结合我的毕业学校与名字给我起了一个地道的日本名字为“北林良树”,姓“北林”,名“良树”,读音为Kitabayashi Yoshiki。当时我真觉得自己有点不敢当。从那时我就下决心应该更加努力,使自己成为一棵健壮茂盛的 “北林良树”,同时也成为一棵名副其实的“园林良树”。 从18岁离开家乡以后的35年来,我先后在北林学习7年,北京市园林科研所工作3年半,在日本学习、工作12年,2004年之后在中国农业大学任职,2009年至今在清华大学任职。按照时间长短来计算,我在海淀区19年,在关中平原18年,在日本12年,在崇文区(现在的东城区)3年。可见,我对海淀区的感情之深是可想而知。 1981年秋天刚来到位于海淀区(北林位于海淀区肖庄)时,记忆中从紫竹园公园、首都体育馆一直向北,到农科院、人大,再到北大、清华,往东北到北林,到处是菜地、湿地(芦苇丛与水泡子)、树林,特别是北林前的核桃林、北林与清华之间的铁道(当时火车很少)印象尤为深刻,因为这几乎成为大学四年、研究生三年每天晚饭后散步的必去之处。 2004年当我离别北京12年后从日本再次回到位于圆明园西路的中国农业大学时,海淀区的面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青石板铺路、两侧传统建筑的海淀镇没了,以前的菜地、水泡子、芦苇丛没了,到处都是工地,到处都是高楼…。记得刚从日本回到农大不久,在一个雨后的清晨,骑自行车送儿子去中关村三小天秀附小的路上,路经正在施工修路的农大南路时,一辆出租车快速行驶碾起的泥水打湿了父子俩的头上、脸上、衣服上。我让儿子下车,骑着自行车追了一程也没能追上。后来我想,即使追上又能怎么样?! 2009年当我转职到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景观学系任教时,我在感到兴奋地同时也感到了压力。经过近6年来的奋斗,我适应了教学、研究工作,圆满完成了任务。并且在4年前经过清华大学相关部门的推荐我成为海淀区政协常委,使我能为海淀的生态文明建设做贡献。清华大学是我会努力辛劳到退休的地方。 在海淀的19年中,颐和园的写生、中秋赏月,科学院植物园(南植)与北京市植物园(北植)的植物实习,香山的红叶与九九重阳节登高比赛,八大处松林深处的读书,圆明园树丛中的篝火晚会,鹫峰专业实习,凤凰岭春游,师生们的学习研究等情景历历在目,令人终生难忘。 海淀是圆我园林梦、结我北林缘的地方,是我人生经历中感情最深最纯的地方。我敢想象如果我不在海淀生活、学习、工作,会是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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